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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克左端午48H/克兹】想我堂堂灵舞小王子狂霸酷炫拽



Summary:在愚者先生的辛勤耕耘下,祂心爱的死亡天使终于怀孕了……紧张过度的愚者先生开启了过度保护模式!被禁足的死亡天使终于憋出了孕期抑郁症!愚者先生在欢声笑语中打出了GG!

 

Warning:街舞灵舞小王子阿兹克!脑子不清醒的粘人猫猫克,羞耻掉马警告!二设超多的死神的家庭伦理剧,生蛋文学,极度OOC!

 

*本文是克兹肌肉猫猫会馋阿爸身子吗的后续,不过不看前文也不会影响本文的阅读理解。

*感谢 @烧烤配上甜冰茶 太太的图,死神专业团队,抬棺火葬一条龙服务,你值得拥有!

*本文BGM为《不死鸟》《Astronomia》,欢迎大家配合BGM食用!其中,脍炙人口的《Astronomia》是一首积极向上、歌颂死亡的南大陆流行音乐,也是死亡执政官先生跳灵舞时的背景音。

 

*本文为克左端午48h活动文,欢迎广大同好加入我们的队伍,群号940791467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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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 

“阿兹克先生,您说什么?”

 

某灰雾之上的伟大存在的声音听上去超乎寻常地……震惊,以及迷糊。

 

阿兹克·艾格斯,这位传说中的愚者座下的死亡天使,此时脸色白得像是刚从永暗之河爬出来,他神情恍惚地推开贴在自己腰间的触手:“克莱恩,你没听错……我说,我怀孕了。”

 

“啊?!”

 

某半睡半醒的愚者先生发出惊吓的声音,整个虫都差点被从沉眠中吓醒。

 

“可是……阿兹克先生,这怎么会呢……”贴在阿兹克腰间的触手尖儿无措地摇晃着,死亡天使几乎能透过这些触手,看见他的学生那一脸茫然的样子。

 

“克莱恩……”阿兹克叹了口气:“即使我总是以人的形态生活,我也并非真正的人类。我的父亲是条羽蛇,我也是,而众所周知羽蛇是雌雄一体的……”

 

——此外,最关键的原因,是你这段时间在我身上发泄的次数太多了。

 

阿兹克在心里默默补完最后一句话。

 

曾经的死亡执政官、如今的鲁恩大学历史系教授打心底认为,自从克莱恩达成三年天使五年旧日的成就之后,他的蛇生就魔幻得一点都不神秘学起来。

 

阿兹克还记得,在上一次陷入沉睡之前,他刚被黑夜女神拿走了修补他残缺灵魂的不死鸟饰品。而在一个多月前,当他苏醒的时候,他就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恢复了完整。

 

帮他补全灵魂的伟大存在,正是他曾经的小占卜家学生,如今的诡秘之主克莱恩·莫雷蒂。

 

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,这位神志不清的神祇,为了压制他作为“死亡执政官”的人格,选择强行和他交、配……而且一搞就一个月……之后更是将他带到源堡之上,陪开会陪聊天陪睡觉——简称三陪。

 

倒不是说他对“和克莱恩发展三陪关系”有什么意见……虽然第一次非常突然和痛苦,但是在恢复完整记忆和“教员阿兹克”自我认知的现在,阿兹克确定自己真的很喜欢克莱恩。

 

只是那惨绝人寰的一个月的确让他对克莱恩有些不满——对死神之子而言,从他出生到现在都没几个人能让他那么痛苦过。

 

可是,考虑到克莱恩连人形都变不出来的糟糕状态,阿兹克还是没忍心指责他什么。

 

面对阿兹克苍白的脸色,克莱恩的触手难过地耷拉下来:“我不知道还有这种常识……阿兹克先生,对不起……都是我不好……只是……只是看见阿兹克先生,就会忍不住,每一条灵之虫都想要阿兹克先生……”

 

听着某旧日恬不知耻的话,阿兹克的脸色不禁有些微微发红。

 

克莱恩至今仍处于半梦游状态,乃至于脑回路也十分清奇和耿直。虽说阿兹克已经不是第一天接触这样的克莱恩了,但是每次面对学生这样的直球暴言,他依然会感到莫名的羞耻……以及隐秘的甜蜜。

 

“克莱恩,你知道我总会原谅你的……”阿兹克温声回答,再次把那条锲而不舍试图贴到自己腰上的触手扒开。

 

克莱恩的声音结结巴巴的:“那……那么,阿兹克先生,你、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吗?”

 

阿兹克垂下睫毛,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。

 

拜朗帝国的死亡执政官拥有不少血裔,失去记忆不断轮回的他也曾有过不少孩子,但他曾有过的后代,都是女人生出来的,自我认知为雄性的阿兹克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他会心甘情愿为另一个男人生孩子。

 

在胚胎成形的一瞬间,作为死神途径的天使,他就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突然诞生的、脆弱却不容忽视的小小生命。这种感觉是如此新鲜而让人振奋,仿佛那里面装载着的不是脆弱得他随手都能捏死的胚胎,而是一个前所未见的、巨大且沉甸甸的锚——意识到它的存在的刹那,他甚至不想考虑末日、外神、克莱恩与前任诡秘之主的意识争夺,只想好好珍惜它的存在。

 

“克莱恩想要孩子吗?”想归想,但克莱恩毕竟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,阿兹克还是征求了一番对方的意见。

 

“当、当然想啊……这是我和阿兹克先生的孩子……”触手扭扭捏捏地晃动起来。

 

“我也想。”阿兹克笑了笑,将忧虑全压在心底——说到底,不管克莱恩和前任诡秘之主的意识争夺谁胜谁附,就算只剩他自己,他自信也能养大他们的孩子。

 

“阿兹克先生,您放心吧,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!”触手狂喜乱舞,发出欣喜的声音。

 

2

 

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……

 

他当初就不该把他怀孕了这件事告诉克莱恩!

 

阿兹克靠在灰雾之上克莱恩具现出来的柔软沙发上,瞪着眼睛百无聊赖地想。

 

距离他告诉克莱恩这件事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。

 

从他坦白自己怀孕那天起,他就被禁足在源堡里。

 

在那之前,他名义上是“被愚者先生召唤到源堡侍奉祂的死亡天使”,可除了在克莱恩清醒时陪他聊天和做些爱做的事情之外,他随时能离开源堡,在灵界和大地上行走。但在那之后……克莱恩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他,实际上就是把他软禁在源堡里,死活不让他离开。

 

开什么玩笑!想他阿兹克·艾格斯,堂堂死神亲子,序列二的死亡执政官,就算是在记忆不全实力受损的情况下,这一千多年来也是个历经沧桑的成熟男人。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,不就是怀个孕吗,他们羽蛇怀孕又不像人类会顶着个大肚子,出门能遇到什么危险?

 

阿兹克天性喜欢新鲜事物。拜朗帝国时期,他创造了一整套的灵舞仪式;他也曾放下政务,前往海上探索诸神留下的遗迹;就是在失忆的时间里,他也一直在四处漂泊,与各种各样不同的人打交道。

 

而如今……弱小可怜的序列二只能一个蛇待在空荡荡的源堡里。克莱恩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,只给他留下一个同样迷迷糊糊的分身,要不是还有每周一次的塔罗聚会,阿兹克觉得他早就要被这座死寂的源堡逼疯了。

 

他真是无比怀念那些自由自在四处旅行的时光,怀念他在廷根时那些对历史充满好奇心和热忱的同事,怀念他那些青涩幼稚但是活力四射的学生。

 

又是塔罗会召开的时间。

 

阿兹克充满期待地提前坐到会议桌边,等待各位与会成员的到来。

 

经过一年多的磨合,塔罗会成员们已经习惯了这位新加入的死神先生,也已将他看作可以信任的同伴。

 

正义小姐和小太阳共同汇报了愚者教会、海神教会和白银城的近期发展概况,月亮和星星提及了正神教会追杀玫瑰学派的最新进展,魔术师和审判小姐分享了最近得到的关于魔女教派的消息,倒吊人先生提到了关于西大陆的情报,隐者则交换了来自狂暴海的最新消息。

 

而阿兹克……他无视了星星提出的对世界马甲的古怪暗示,只是告知各位,愚者先生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,可能不久将会真正醒来——至于克莱恩的自爆卡车朋友又要爆他马甲这件事,阿兹克保持了沉默。

 

他想起克莱恩曾经不止一次对他吐槽过,伦纳德·米切尔平时看着懒散冒失脑子不太好使,就是对爆他的马甲这件事格外敏锐……咳,这事还是等他醒了自己解释吧。

 

塔罗会结束后,阿兹克看着再度空下来的会议桌,感觉自己的整颗心也随着其他人一起消失了。

 

他坐在塔罗会属于自己的椅子上,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。

 

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空荡荡的,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动力,仿佛患上了某种心理上的疾病。

 

极度的郁积让他整个蛇都不太好,他甚至产生了强烈的放弃自我、让作为死亡执政官的人格成为主导的念头——就算日子过得再无聊,趋利避害的本能也会让神性更强的死亡执政官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,不至于闷出病来。

 

直到一根邪异滑腻的触手将他的腰紧紧包裹,他才回过神来,对再次醒来的克莱恩露出一个可疑温柔的笑容:“你醒了啊,克莱恩。不知道刚才你注意到没有,你的星星同学,就差一步就要把你的愚者马甲扒了。”

 

然而,阿兹克预料之中的猫猫羞耻情节并没有出现。

 

克莱恩的触手缠绕在他腰上,勒得格外的紧:“刚刚?阿兹克先生,你都坐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了。”

 

阿兹克愣了一会儿,然后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:“抱歉啊,克莱恩,我想事情想得有些入迷,都忘了时间。”

 

“原来是这样吗……对了,阿兹克先生,给你看个好东西。”克莱恩默契地无视了阿兹克的异常,放开缠绕在阿兹克腰间的触手,退到天使身前几步远的地方。

 

顶着阿兹克满脑子的问号,克莱恩巨大的漩涡触手身体突然颤抖着收缩起来,就在阿兹克的人外强上PTSD差点发作的时候,他终于将自己强行捏合成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形,灵之虫们组成一张人类的脸,在一番蠕动之后艰难固定成克莱恩和格尔曼混合之后的模样。

 

“阿兹克先生,我有一直努力……你看,我能变成人形了!”克莱恩脸上挂着亮晶晶的笑容,不知道从哪里拽出一个生日蛋糕:“我记得你说过,11月4日是你的生日。所以我让我的眷者给我献祭了一个蛋糕。阿兹克先生,生日快乐!”

 

生日蛋糕?

 

阿兹克的嘴角都差点抽搐起来。

 

长期的郁积让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,不竭斯底里无理取闹已经是他作为“克莱恩的老师”能做到的最好状态。但是,生日……他很感动克莱恩对他偶然提到的出生日期记得这么清楚,但作为死神的亲子,生日对阿兹克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……反而让他的心情雪上加霜。

 

花了好一会儿让自己稳定精神,阿兹克露出一个疲惫的笑:“谢谢。克莱恩,我现在只期待你能早些醒来。”

 

实在不想说话,又不想破坏克莱恩明显高昂的情绪,阿兹克只好将那个蛋糕拿开,然后给了自己久未见面的学生和情人一个湿漉漉的吻。

 

“阿兹克先生……你看上去不太高兴。”一吻完毕,克莱恩搂着自己的老师,颇为人性化的皱起眉头,看上去有些迟疑。

 

阿兹克的表情僵硬了一秒,然后决定错开话题:“克莱恩,脖子以下全是触手的状态,看起来还是很奇怪呢……祝你早日完全恢复人形。”

 

3

 

被拉上灰雾的时候,已经是个成熟圣者的奥黛丽只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秒,就将一切思绪全部收了起来。

 

这并不是塔罗会的开会时间……奥黛丽坐在塔罗会属于自己的座位上,望向此时除她之外唯一的存在——那位坐青铜长桌上首的、气息异常熟悉的神灵。

 

在过去,因为灰雾的遮掩,奥黛丽从未见过愚者先生的真容,只知道对方的着装是符合当下时代潮流的男士正装。而现在……灰雾不见了,奥黛丽第一次清晰地看见坐在愚者先生的真实样貌。

 

祂此刻穿着一件古怪的黑袍,只露出兜帽之下的苍白面孔。那是一张带着书卷气、但是又有格尔曼相貌特征的脸。祂的嘴角挂着浅淡温和的笑容,深棕色的眼眸几乎没有光线反射。

 

奥黛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从座位上站起来:“愚、愚者先生?”

 

神明轻轻呵了一声:“奥黛丽,我知道你和伦纳德你们几个正在探究‘世界’的过去……是的,世界是我的一重身份——我只是没想到,你们都往这个方向猜了,看到我的样子,还会这么惊讶。”

 

“愚、世……愚者先生,对、对不起,我们并非故意窥视,只是……”奥黛丽有点尴尬地吞吞吐吐,但在短短数秒内,还是凭借观众的专业素养恢复了冷静:“抱歉,我的确有些惊讶……要不是星星先生太过大胆,我都不敢往这个方向猜测。您的状态……是怎么回事?您现在是苏醒了吗?”

 

克莱恩笑着摇了摇头:“还差一些才能真正醒过来。奥黛丽,我今天找你上来,是有一些心理方面的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
 

“愚者先生,我现在是您的教会里的‘正义’大主教哦!能帮助吾主,是我的荣幸。”奥黛丽轻快调皮地回答,还在胸口比划了一下愚者教会的祈祷手势。

 

想起白银城鼓捣出来的愚者圣典和一系列科仪,饶是因为神性而羞耻心淡薄的克莱恩也有些尴尬起来,他烦躁地用触手拍打了几下桌面,终于靠着小丑的能力将尴尬强压了下去:“咳,奥黛丽,在私下里你可以把我当做世界。我更希望今天是作为朋友而非神灵,对你提出这个请求……只是请你一定要保密!”

 

“好的,愚——世界先生。您就放心好了,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,为病人保密是我的职业操守。”奥黛丽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。

 

克莱恩说道:“你知道一年多之前‘死神’阿兹克加入塔罗会的事吧。其实,他是我的老师和……”

 

他在“情人”、“夫人”和“丈夫”三个词之间犹豫了一会儿,总觉得哪个词都不太对,最后他决定道:“……和配偶。他曾经沉睡了一段时间,自从他醒来之后,他就时不时来源堡上陪伴我,给了我很多帮助。一年前,他因为怀孕,被我禁足在源堡上——我的敌人太多,担心他离开这里会遇到危险。可是他一直不太高兴,最近尤其糟糕,他总是特别沮丧,长时间的发呆。我试图给他庆祝生日,他反而更不高兴了……现在我很担心他,怕他失控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奥黛丽眨了眨眼睛,又眨了眨眼睛。

 

愚、世界先生,您这段话信息量可真大啊……

 

死亡天使看上去是个男性吧……好吧,我知道神话生物没有性别,你们俩都不在乎我也不想多说什么……可是为什么怀孕一年多了还没生,这位死神先生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物种啊?

 

不,奥黛丽,你别多想,这不重要,重要的难道不是——世界先生居然把一个孕妇……孕夫……怀孕的神话生物禁足在这种空荡荡的地方,真是太过分了!要是怀孕的是人类女性,这么搞早患上孕期抑郁症了吧,搞不好还会一尸两命噢!

 

奥黛丽深吸了一口气,语气尽量柔和地说道:“世界先生,就通过您现在的这段话,我都能判断祂现在的状态肯定很糟糕。我可以单独和他进行交流吗?这样治疗效果会好很多——有什么结果我会告诉您的。此外,要是还有什么信息需要我知道的,您也可以告诉我。”

 

“当然没有问题,谢谢你,奥黛丽小姐!”

 

“您太客气啦!”

 

“呃……奥黛丽,还有一件事,我觉得应该告诉你。”克莱恩犹豫了几秒,最终对阿兹克先生的担忧战胜了羞耻心,出于对自家御用心理医生的信赖,他还是将自己做过的最糟糕的事情说了出来:“我猜阿兹克先生绝对不会主动说的……在一年多之前,我刚找到他的时候,他因为灵魂不完整正在沉睡。一开始,我只是想帮他拼合灵魂。但是,因为那时候我很不清醒……”

 

“很不清醒?您是指您展露神话生物形态,还把阿罗德斯留在塔罗会上那次吗?”奥黛丽好奇地问。

 

“……是的。”克莱恩的头埋得低低的,触手烦躁地敲打着桌面:“那时候,因为一些原因,我……我被某位存在污染得很厉害。而阿兹克先生,因为他的灵魂恢复完整之后,作为主导的人格不是我熟悉的那个,我……我脑子发昏,就……就……就是在我们都维持着神话生物形态的情况下,我把他强上了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奥黛丽觉得自己嘴角有点抽搐。

 

“总之,我从身体和灵魂上把他折腾了很久……大概一个月吧……终于把他的主导人格固定成了我熟悉的那个。然后后来你都知道了。呃,虽然正常状态下我肯定不会这么做,但是我说这些真的不是给自己开脱……总之就是这样。”克莱恩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黑历史抖完,就连眼神都失去了高光。

 

……折腾了一个月?

 

世界先生,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世界……

 

奥黛丽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气来,她开始觉得,那位死神先生脾气真是好过头了。

 

“我都知道了,谢谢您的坦率,世界先生。”奥黛丽严肃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和信仰:“在与死神先生交流之前,我必须给您两个忠告。关于人格,只要不是某个人格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,不同灵魂碎片主导的人格都是应该是祂本我的一部分,不该也不能被粗暴的消灭。我不是谴责您,但您对这个问题的处理方式的确太过粗暴,这本身就会导致很多心理问题……如果您是真的在意他,而不仅仅想要一个‘您想象中的他’,那么您应该做的是让他的不同人格进行和解,真正融为一体。”

 

克莱恩点点头,把“死亡执政官执行了苍白之灾,导致无数人死去”的念头抛诸脑外——非要说的话,第四纪的贵族们手上都沾满了血,神灵更是只问利益不管是非,他又不是什么道德洁癖,不至于拿这件事去审判阿兹克先生的另一个人格。非要说的话,和“死亡执政官”阿兹克比起来,干出那种事情的他才是理亏的那个呢!

 

“另外,怀孕的人都是很敏感很脆弱的,您应该陪他去外界走走。如果您不方便离开,可以通知塔罗会的各位,通知愚者教会,或者通知您的盟友,比如黑夜教会,我们都会帮您关照阿兹克先生的——无论如何,您不能把一个怀孕的人关在这里!”

 

“……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克莱恩回答。

 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奥黛丽总觉得,一向无所不能的愚者/世界先生似乎瑟缩了一下,就连触手都变小了。

 

4

 

阿兹克感觉自己的心情自苏醒以来前所未有的好。

 

感谢正义小姐,不但给她进行了精神治疗,还说服克莱恩放弃了他那奇怪的坚持,让自己离开源堡散心了!

 

按照奥黛丽医生的叮嘱,阿兹克决定进行一趟放松自我的长途旅行,并且尝试在这趟旅途中,解决自己摇摇欲坠的精神分裂问题。

 

——如果能无视坚持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因为没清醒所以走路跌跌撞撞、身上还覆盖了一层灰色雾气的人形触手怪,就更好了。

 

“克莱恩,我是个经验丰富的序列二,我受过专业的训练,政务战斗指挥跑路样样行,自己出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。”脚踩在拜亚姆的土地上,阿兹克最后一次尝试让某邪神回源堡去:“而且,难道不是你跟着,我被什么奇怪的高位存在察觉的可能性更大吗?”

 

克莱恩:“……”阿兹克先生,你说得好有道理,我竟无法反驳。

 

但是——

 

“阿兹克先生,我会乖乖待在隐秘之境里,不让普通人发现的。”克莱恩用全身上下唯一的人类肢体——他的头,作出一个人畜无害的乖觉表情。

 

如果不是知道在这张可怜巴巴的脸背后,是一团被黑色长袍遮盖住的邪异触手,阿兹克还真有可能被自家学生表现出来的弱小、可怜又乖巧的样子骗过去。

 

没准还会心软地摸摸他的头,告诉他“克莱恩,我们一起去旅行”呢!

 

不过现在,阿兹克只是冷酷表情地点了点头:“那你一定要藏好。别让人看见你的身体,这会让凡人发疯。别乱离开诡秘之境,这很可能引来高位存在的注视。别随便把你的触手伸出来,我希望这趟旅行足够顺利,而不是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官方非凡者。还有最重要的,如果你要睡着了,记得提前叫我,我会陪你回源堡睡一会。”

 

“好!”克莱恩乖觉点头,把自己藏进诡秘之境。

 

只要能待在阿兹克先生身边,保护阿兹克先生和他们的宝宝的安全,他才不介意躲躲藏藏什么的呢!

 

结果,意外半天之后就降临了……

 

这时候,阿兹克先生刚在拜亚姆的一家特色餐厅里吃完晚饭。

 

一个身材高大面相朴实的半巨人,迈着巨大的步伐走到阿兹克身边。

 

他系着白色围裙,戴着白色高帽,结实的肌肉几乎要将蓝色小衫撑爆,整个人看上去与其说是厨子不如说是个战士。他在阿兹克身边站定,瓮声瓮气地问道:“这位先生,感谢您选择我们白银之蘑餐厅,用餐愉快吗?”

 

“谢谢,你们的番茄蘑菇汤很好吃。”阿兹克笑着回答。

 

“您喜欢就好。”半巨人的眼睛里闪着光:“先生,我能借用您一小段时间,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救主和道标,愚者先生吗?”

 

“噗——”躲在隐秘之境里喝甜冰茶的克莱恩没忍住,一口水喷了出来。

 

阿兹克倒是情绪平稳,笑着点了点头:“当然可以。”

 

热衷于传教的半巨人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主的不甘不愿,得到客人的允许之后,他虔诚地比划了一个赞美愚者的动作,就要背诵愚者圣典。

 

“我主居于现实和灵界之上,仁慈洒满了天国和大地,祂的座旁共有六位天使侍立。‘水银天使’是命运的化身,是我主最宠爱的天使;‘死亡天使’是跟随我主最久的存在,是冥界的执政官……”

 

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,阿兹克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,但还是决定继续听下去——说到底,圣典不都是胡吹一气的嘛,主持编撰过死亡圣经的阿兹克很清楚这一套,作为一个天使他对这些也很看得开,反正能挣锚就行。

 

然而,克莱恩的羞耻心让他忍不住出手了。

 

只见半巨人张开嘴,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,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。他整个人愣住几秒,突然回过神来:“这位先生,祝您有一个好心情!”

 

说完就转身离开了。

 

阿兹克叹了口气,不抱什么希望地对着身边的人问道:“克莱恩,你对你的信徒干了什么啊……”

 

“没什么噢,阿兹克先生。”一个充满怨念的幽幽的声音从无名之处传出来:“是盲目吃鱼,我用了盲目吃鱼……作为愚者的虔诚信徒,主会奖励他吃鱼。”

 

阿兹克没忍住笑了起来:“好,我知道了……克莱恩,你现在的样子还挺可爱。”

 

“您取笑我,阿兹克先生!”愚者发出恼羞成怒的声音。

 

阿兹克止不住的笑着摇了摇头,为自己学生表现出的羞愤感到莫名的愉悦:“好,我知道了,赞美我主!”

 

“阿兹克先生!”几根触手从无名之处伸出,不管不顾地将阿兹克牢牢束缚,然后拖入旁人无法窥视的诡秘之境。

 

阿兹克轻笑着跌入一团触手之中。

 

邪异滑腻的触手,却是他眼中最温柔与安全的归宿。他看着将自己拖进诡秘之境的耳尖发红的学生,只觉得心里荡漾起一种奇异的温暖情绪。他快活地品尝着这份甜美,主动奉上了自己的吻……

 

5

 

阳光、海滩、美食、还有美妙的成年非凡生物夜间活动。

 

阿兹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进行过这么愉快的旅行了,如果算上“完整的自己”,那么答案是“一千多年来从没有过”。

 

毫不夸张地说,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。

 

“拜亚姆已经看得差不多了,下一个目的地……”阿兹克偏头想了想:“不如去拜朗看看吧。这一千多年来,我在北大陆徘徊得太久,而‘我’自从苍白之战战败之后,还没踏上过曾经的拜朗帝国的土地呢。”

 

“好!”看着阿兹克先生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起来,克莱恩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。

 

于是,阿兹克拿着一等舱的船票,上了前往东拜朗的船。

 

必须要说明的是,钱是克莱恩从愚者教堂的捐款箱里薅出来的。

 

——是薅,不是偷,划重点。

 

他凭本事薅自家的钱,当然不是偷了!某邪神理直气壮地如此想着,顺带将自己藏在诡秘之境中逃了票。

 

第一站是阿勒瑟。

 

这里是东拜朗的赌城,因各种惊险刺激的赌博游戏而闻名于世,贝克兰德和间海沿岸的不少富翁每年冬天都会专门前来,享受南大陆灿烂的阳光,顺便豪赌一把。

 

这座位于南大陆的城市如今是隶属于鲁恩的殖民地,因为赌博产业的盛行,虽然地理位置不是什么交通要道,却也格外繁华。在这里,除了南大陆的深棕肤色的原著民外,属于北大陆的白色人种随处可见,各种公共场所也都是鲁恩语和都坦语双语。

 

自从灵魂恢复完整之后,阿兹克的外表年龄从三十多岁倒退回二十七八岁的样子。南大陆人独有的较为柔和的轮廓、拜朗帝国死亡执政官的经历、配合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和这一世的学究做派,让他自带一种独特的、难以掩饰的矜贵气质。

 

他此刻一身鲁恩绅士的打扮,普普通通地走在阿勒瑟的街道上,便引来不少原住民充满敬畏的注视。

 

一米八的身高在鲁恩并不算引人注目,但是在土著们人均身高只有一米七的南大陆,就显得格外地高大。而这一身北大陆“上等人”的打扮,还有那种藏不住的矜贵气质,也让人们下意识把他当作一个不能得罪的老爷……比如某个大酋长的儿子什么的。

 

阿兹克看着这些目光闪烁的南大陆人,微微皱起眉头。

 

作为“阿兹克教员”的他很清楚目前南大陆的境况,但作为“死亡执政官”的他对这片土地多少还是有点……姑且称之为占有欲吧,毕竟他认为自己既不把这些人当作同族,也没什么“爱国”的想法。

 

只是看着这些贫穷、瘦弱、麻木、畏缩的子民,不知为何,他隐约感到一种奇怪的不满和愤怒。

 

曾经养育出让北大陆诸神颤抖的苍白军团的土地,不应该像现在这样……

 

他们之中有很多人,至今仍然信仰着死神,他至今依然拥有很多来自南大陆的锚……

 

一个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转瞬即逝。如今北大陆六神势力越发强大,造物主也在神弃之地虎视眈眈,阿兹克既不敢也不想挑起事端。

 

再说——比起那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,他还是认为守着克莱恩等他醒来更重要。

 

他带着他的背后灵,优哉游哉地逛了三条街,参观了城里最大的博物馆和书店,品尝了好几种特色小吃,然后走着走着走到了阿勒瑟最大的赌场“六个骰子”门口。

 

“阿兹克先生,南大陆可没有愚者教堂……而且赌场挣得太多了,我们进去挣点路费吧!”克莱恩看着赌场金碧辉煌的大门,忍不住说到。

 

作为集苟三家权柄的旧日,真正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,克莱恩自信,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进赌场连输三十磅的假邪神了!只要有他的概率加持,他自信就是个傻子进去,也能在赌场赢钱!

 

阿兹克沉默了两秒,把“克莱恩,我不缺钱”和“大不了去找灵教团的人,跟他们要钱很容易”这两句话吞进肚子里。

 

“好。”他说,大踏步走进了赌场。

 

—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但既然克莱恩对“去赌场赢钱”这件事有执念,那他就满足一下学生的小小心思,进去赌两把。

 

说到底,作为一条在死神本神、不死生物仆从和各种非凡能力环绕下长大的神话生物,阿兹克·艾格斯对真神用权柄胡作非为这种事,向来接受良好——权柄就在那里,不用白不用,他们凭本事赢钱,赌场有本事就禁止他们动用权柄啊!

 

拥有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的护佑,阿兹克不负所望地轻松赢了几百磅金币。

 

然而,就在他准备收手离开的时候,意外再次找上了门。

 

那是一位黑发杏眼的南大陆姑娘,她的身材凹凸有致,穿着南大陆流行的白色宽松长袍,巧克力色的皮肤像绸缎一样,手中还拿着一杯晶亮的红葡萄酒。

 

以旧日和天使的毒辣的眼光,她假装不经意地将葡萄酒泼在阿兹克身上的戏码,真是蹩脚得让人窒息。

 

“对不起,这位先生,我弄脏了您的衣服。”她颤抖着睫毛低下头用手帕擦拭阿兹克的礼服外套,幽香的气味从她身上散发开来。

 

“……没事。”阿兹克不动声色地避开肢体接触,敏锐地意识到对方身上似乎有什么干扰灵感、增强魅惑的非凡物品。

 

“先生,您可真是太绅士了!”白袍姑娘羞涩地抬起眼睛,直视比她高了一个头的阿兹克:“我叫萨拉,萨拉·阿瑟。优雅的先生,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?”

 

阿兹克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。

 

这个带着非凡物品的漂亮姑娘并不是非凡者,一时间他竟搞不明白,对方到底是单纯在搭讪,还是有什么额外的目的。

 

灵感骤然察觉到身后传来奇怪的威压,阿兹克愕然失笑——不管她有什么目的,都不重要,重点是克莱恩似乎有点……如果他没搞错的话,嗯,吃醋?清楚自家学生和男朋友现在脑子不够清醒、自控力不足,阿兹克只好祈祷他不要立刻爆炸。他是真的对这姑娘没兴趣。

 

“阿瑟小姐,您好,我是阿兹克·莫雷蒂。”考虑到“艾格斯”这个姓氏在南大陆的特殊地位,为了以防万一多生事端,阿兹克最终对她报了个假名。

 

虽说当着克莱恩的面用他的姓冠自己的名什么的,总觉得有点微妙……阿兹克感觉自己的脸不太明显地热了一下。

 

而且阿兹克注意到他身后的低气压骤然消失了——呵,这还真是意外之喜。

 

和那位阿瑟小姐进行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,阿兹克借故离开了“六个骰子”。

 

刚避开众人的注视,阿兹克就被克莱恩拉入了诡秘之境。

 

看着堂堂诡秘之主色通红地认真地出“我讨厌搭讪阿兹克先生的女人,阿兹克先生是我一个人的!”这种话,简直幼稚得像个幼崽——好吧,克莱恩本来就很年轻——阿兹克实在忍不住想要发笑。

 

他亲吻着他的小占卜家,安抚他的情绪,然后在事情往成年神话生物的方向滑落时忍不住想,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故事里那种祸国殃民的妖姬了……

 

……不,住脑,他又不是魔女!

 

6

 

始终觉得赌场里的偶遇有些蹊跷,阿兹克决定还是将事情调查清楚。

 

作为一个天使,阿兹克有一万种办法拿到萨拉·阿瑟身上的非凡物品——当然了,最快的当然是克莱恩直接动用偷盗者的能力,把东西偷了过来。

 

经过一番神秘学的操作,他们确定,这位交际花小姐背后,是灵教团皇室系的势力。

 

 

自从黑夜女神拿走死神唯一性之后,灵教团人造死神派就经历了一番清洗,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黑夜女神的形状。但皇室派似乎对某些情报有所察觉,及时销声匿迹安静了下去,并没被卷入这场斗争之中。

 

不知道女神是考虑到阿兹克和克莱恩的关系,没有直接动灭绝他的血裔;还是单纯觉得灵教团的皇室派近些年还算安静,再加上黑夜教会在南大陆的主力还在追杀玫瑰学派……总之,皇室派就这么安静如鸡地苟下来了。

 

如今,皇室派的领袖,“苍白女皇”希雅·帕伦克·艾格斯认为,在神战接连不断、玫瑰教派大受打击的现在,灵教团应该避开诸神的关注,只对凡人进行进一步渗透,通过常规手段暗中挑起南大陆独立运动,这样既能搅浑本就混乱的局面,又能给自身一个喘息和壮大的空间。

 

而萨拉·阿瑟,则是从属于“苍白女皇”的一个情报探子。

 

不过,在赌场里她对阿兹克的关注,纯粹是出于“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,可能是某个大酋长或者将军的儿子,应该试着接触一下”的单纯动机。可能也有部分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因素,她身上带着品级不低的死神序列的非凡物品。

 

“希雅·帕伦克·阿兹克……”阿兹克低声念着这个名字。

 

“阿兹克先生,你对她有印象吗?传闻她是个血脉稀薄的神裔……就是不知道具体是谁的后代。”克莱恩忍不住好奇问道。

 

“克莱恩,”阿兹克无奈地看了自家学生一眼:“现在这世上所有拥有死神血脉的生物,都是我的血裔。我父亲……他杀死了我所有的兄弟姐妹。我之所以能活下来……大概是因为我跟他最像,可以成为他的复活后手吧。”

 

“萨林格尔那么凶残?”克莱恩瞪大了眼睛,随即愤愤道:“阿兹克先生,他真是太过分了!如果下次我再去永暗之河,一定替你狠狠教训他一顿……呃,也不知道他现在那样子还有没意识。”

 

“羽蛇本来就不像人类那么重视血缘关系……当年我对我在拜朗帝国的那群血裔,也没什么感情。”阿兹克无所谓地摇了摇头,看着手里带着死神途径特性的项链,叹了口气:“希雅……我大概想起来她是谁了。那是我的一个曾外孙女,他们那一支都不怎么受重视,她倒是意外的有天赋。当年苍白之战开始的时候,她才这么点大。”

 

阿兹克用手比划了一下,一个十岁孩子的高度。

 

然后他接着说道:“后来……我父亲陨落之后,艾格斯家族被灭族,当时的大祭司帕伦克应该是带着她逃走了——她是帕伦克的孙女,也是他的学生。后来她和帕伦克怎么分道扬镳的我就不清楚了,反正现在,帕伦克应该已经被黑夜女神杀了吧。”

 

“嗯……阿兹克先生,你想去看看她吗?”克莱恩看着自己老师的脸,酸溜溜地问。他知道阿兹克先生曾经有过很多后代,但是一种酸涩的、嫉妒的火还是不讲道理地燃烧在他心里。

 

阿兹克看着表情纠结的克莱恩,很清楚对方期待自己回答什么。

 

如果他还是当初的死亡执政官,那么他肯定能够毫不在意地说出“不”;如果他是恢复完整记忆前对南大陆毫无感情的教员阿兹克,那么他也能漠不关心的表示拒绝。

 

但是现在……作为拥有了人类的心的阿兹克·艾格斯,拜朗帝国曾经的执政官,他实在无法不去关注苍白女皇——不是出于对后代的关爱,而是因为她所领导的、多少愿意为南大陆原住民的利益奋斗的势力。无论这动机背后有多少利益纠葛,这都是如今的南大陆唯一仅存的希望了——而他自己,以及他背后属于愚者的势力,则将成为制约苍白女皇的达摩斯之剑。

 

他相信,以克莱恩的善良,他不会阻止自己的想法。

 

“克莱恩,你听我说。”阿兹克软声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学生,将他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——他怕说太多克莱恩可能会听不懂,他现在根本还没醒全。

 

他的提议果然得到了克莱恩的赞同。

 

只是……明明是因为怂不敢自己当出头鸟,却得到自家学生一脸“阿兹克先生真是温柔又热心啊”的崇拜表情,曾经“冷酷无情”的死亡执政官先生没忍住,脸都开始发烫。

 

接着,他们依靠萨拉·阿瑟的非凡物品定位,以及克莱恩的万能占卜和诡秘之境掩护,摸到了灵教团皇室派总部。

 

当他们抵达的时候,灵教团成员们正在一座空荡的地下陵寝里举行死神崇拜仪式。

 

此时,身穿白色长袍、头戴不死鸟皇冠、浑身画着奇异符文、佩戴琳琅黄金饰品的苍白女皇,希雅·帕伦克·艾格斯,正在几位祭祀的伴舞下,围绕一口看上去就很贵的棺材,跳着奇异的舞蹈。

 

在他们身后,是一大群吹拉弹唱的灵教团成员。他们卖力地用灵性敲击南大陆传统的独角羊小皮鼓,吹着南大陆特色的骨笛和长颈喇叭,十六弦红月琴发出婉转绵长的合音……甚至还有更多的灵教团成员,合着鼓点打着拍子在原地起舞。

 

不同的声音交织着,形成一种极具异域特色的混响,让现场骤然产生了一种混合非凡的、近乎疯狂的热烈气氛。

 

而苍白女皇本人,则踩着鼓点的节拍,甩动着长长的头发,扭动自己的腰身,围绕着棺材翩翩起舞。那舞蹈节奏感十足,似乎带着某种神秘的味道。随着舞蹈的进行,这一幕狂热的场景,似乎与周围的环境间隐约有了微妙的联系。

 

那是自然的韵律。

 

“灵舞……”克莱恩啧啧称奇,不算多年前在贝克兰德看那个菜鸡教学生跳舞那次的话,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正宗的灵舞。

 

疯狂,但是美丽,就像一把火。

 

看着这群正在举行邪教仪式的灵教团成员,明明没有镭射灯,克莱恩却莫名地想起了旧日都市里,那种午夜迪厅里的群魔乱舞……

 

好吧,客观地说苍白女皇跳得真的挺好……

 

——灵教团成员真是脑子想不开去搞邪教,明明去开迪厅都能挣得盆满钵满。

 

“她踩的点总是慢半拍。”藏在诡秘之境里围观的阿兹克微微皱眉,语气颇为不满:“这样一来,与灵界的沟通效果就弱了不止一成——帕伦克到底是是怎么教她的?”

 

苍白女皇当然没听到自家曾外祖父的不满,她跳完一曲,在乐声低迷时骤然上举双手,高声呼道:

 

“死神!

 

“尊敬的死神!

 

“即将归来!”

 

克莱恩还在想着“阿兹克你们家舞蹈教育还挺到位”“就不要太过苛责你在拜朗唯一的血裔啦”,就见阿兹克骤然离开诡秘之境,幻化了身上的衣服,凭空出现在那口灵教团成员载歌载舞的棺材顶上。

 

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血裔,浑身散发着死神序列的可怖的气息,身上也换上了当年在拜朗帝国主持祭祀的礼服。

 

那是和希雅·艾格斯类似的白色长袍,他头上带着比希雅更大的黄金不死鸟饰品,身上画着繁复的黑色符文,黄金饰品挂得身上到处都是。与苍白女皇不同的是,他的手腕和脚腕上,都佩戴着三圈象征“死神大祭祀”的金色铃铛,随着他的细微动作,发出一阵阵清脆细碎的叮当。

 

希雅的表情呆滞了一瞬间,然后惊喜骤然迸发,她仰起脖子,对惊呆的灵教团成员宣布道:“我们伟大的死亡执政官,归来了!死神,亦将归来!”

 

阿兹克微微勾起嘴角,身体微微绷直,作了个特殊的姿势,直直抬起一只手——这是大部分灵舞的起手式。

 

“希雅·阿兹克,你的灵舞功课,还需要继续练习。”阿兹克用都坦语轻声说道。

 

苍白女皇的表情不免有些愕然,但她很快也准备好了进行新的舞曲,也绷紧身体抬起了一只手。

 

灵教团成员们继续演奏起来,在两位天使的领舞带领下,他们的音乐更加激昂了,热烈的拍子在陵寝里反复回响,狂热几乎要将整座陵寝掀翻。

 

克莱恩依旧躲在诡秘之境里,着迷地看着阿兹克跳灵舞。

 

快速的节拍、曼妙的动作、沙沙作响的铃铛,柔软与力量完美的结合。随着一个特别有力的反身抖腿,在止不住的铃铛脆响中,阿兹克的祭祀礼服小幅度飞了起来,露出修长笔直、带着黄金环的大腿、异常闪耀的黄金内裤、和一小片蜜色的腰肢……

 

克莱恩几乎要看呆了。

 
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兹克先生。明明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,却热烈得像是一把火。而这团苍白的火焰,只有在这样狂热的舞蹈中,才会剥离它危险和冰冷的表象,露出一丝内蕴的极致热度……

 

他就像是死亡本身。

 

他就是死亡本身。

 

克莱恩完全看呆了,甚至几条灵之虫拟态成红色,从他的鼻子里溜出来都没有发现。

 

在舞蹈结束后好久,他才终于回过神来。此时阿兹克已经和希雅单独密谋去了,而克莱恩终于恢复理智,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

 

不是……这灵舞,明明希雅跳起来很正常的,为什么阿兹克跳灵舞就这么色啊!以后绝对不能让阿兹克先生跳了——那么好看的大腿、翘臂和腰,怎么能便宜别人!

 

但是如果他真这么做,阿兹克先生肯定会生气吧……克莱恩瑟缩了一下,决定回去就找黄涛设计一套保守的舞蹈服……啊不,他是说祭祀服。

 

而现在……

 

克莱恩的脑子里不断飘荡着阿兹克翩翩起舞的样子,感觉自己每一根的触手都硬得发麻。

 

他需要等待阿兹克和苍白女王谈完……然后……这样这样,那样那样……

 

直到三天后,苍白女皇才再次见到自己的曾外祖父,这位天使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。

 

而诡秘之境中的某邪神则餍足地舔了舔嘴巴:“死亡执政官的滋味真不错啊……”

 

EN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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